回憶美食

by

張莉嫆

隨著作家韓良露尋憶的腳步,讓人不知不覺中走入逝去的歲月中,想起自己所熟悉的味道,及溫馨難忘的回憶。然而再閱讀他的作品再對照自己的生活體驗,找出時代間飲食享受、飲食講究的差異,或許沒有多大的改變但是其中的方式明顯的不同,所以我將引用她的經驗,回想並描述自己的體驗。
他提到在當年的西門町,有許多的滋味,都充滿了爸爸說的上海的味道,像上海老天祿賣的玫瑰瓜子、山楂糕及蘇州采芝的雪花片、松子鬆糕,都是爸媽帶我們去兒童戲院看電影前會買的零食,而今天我們去西門町看電影前,也仍然會固定地去以搬了家的老天祿買一大包鴨舌頭、滷豆干,彷彿少了這些定食,看電影就不夠盡興了。然而在我的眼中看來,為什麼會在看電影時,吃鴨舌頭、魯豆干這種黏手的東西呢?這樣的食物應該是再消夜時間出現的吧!但因為她的父親是上海人,也就是說,她的電影飲食習慣是由她的父親無形中建立起來的,而我呢?似乎找尋不到這樣的蹤跡,想起小時候,進電影院的次數少之又少,除非是逢年過節,家人才會興起去看電影的念頭,年假期間才有閒時間到電影院去,到了電影院,看著香噴噴的爆米花、可樂及一大堆零食,卻只能乾瞪眼,並非對我們小氣,而是認為不要吃外食比較好,等到大一點之後,去看電影的次數越來越多,但是再也不是跟家人而是同學、朋友,看電影的儀式也因而改變了,陪伴我們看電影的除了爆米花、可樂之外還會有薯條、鹹酥雞…等等,在我們現在的眼裡,如果少了這些東西,看電影的儀式就不完整了,其中可以推究出,飲食的習慣會因同儕關係而改變,下次如果與討厭油炸食物的人去看電影,可能就會再次發展出新的電影飲食出來,然而爆米花和可樂不會改變的原因,並非我特愛吃這兩項食物,似乎有點補償作用的心態,在小時候渴望不到的東西想趁現在滿足自己,所以在電影院門口觀察,帶著不同食物進入的男男女女,也許有很多故事及回憶埋藏在裡頭,卻連他們都未曾想過。
再來要討論「姿勢與滋味」,不同的姿位會帶給進食不同的滋味,記得爸爸常提起,在他們以前住的房子,一開始是由竹子搭建起來的,他們五個兄弟們到了晚飯時間,端著碗夾好菜,接下來就會蹲在三合院的門檻外吃,而坐在家裡面吃的都是長輩,到了他們翻新房子之後,大家還是習慣到門口外來吃飯,就算他們都已經為人長輩了,但是這樣的飲食吃法仍是他們所熟悉的,他們懷念的是當時一起吃苦、一起打拼的滋味。作者認為:「蹲食是一種就放鬆的進食方式,不那麼擔心周遭的潛在危險了,也許是蹲下來休息一會、曬曬太陽或蹲在火堆旁,或和其他猿人聊聊天,總之,蹲著吃東西,意味著較慢速度的品嚐。」但是在不同的時代、背景裡,我們觀察到的卻是用來保持聯繫、聯絡感情、共同經歷的一種象徵。但是在現在文明的社會裡,仍可見原始民族蹲著進食,在一些介紹外國旅遊的頻道,在尼泊爾、印度、埃及一些民族,常常都是蹲著吃咖哩餅、喝奶茶,在很多的文明國家來看,因為西方人幾乎是不可能會蹲著吃飯的,但是在視為理所當然的國度裡,這是他們的生活方式也不在乎雅不雅觀,反觀的想想我們,以前貧窮的家裡沒有椅子,到現在我們被規範要坐在椅子上吃飯,似乎不遵循就會違反社會規範,但是文明常常使我們忘記的某些樂趣,常常受限於一些沒有文明規範的價值觀當中。
立食也是不常見的飲食姿勢,在日本有許多的拉麵店,總會有一群人來去匆匆,在狹窄的麵屋店裡,魚貫而入,整整齊齊排好列,唏哩嘩啦的吃麵喝熱湯,發出越大聲的聲響來讚賞這碗拉麵的美味,一吃完,嘴一抹付完帳就走人了,沒有停留、沒有對話就是單純的站著吃一頓飯,這樣也形成一種吃飯方式,在這當中沒了文明的繁文縟節,沒有其餘的侷限,可以讓我們盡情的享受一碗拉麵的好味道,滿足食物給我們最基本的慰藉。
另一種隨性的方式,例如:日本的塌塌米或是韓國的炕,也就是說,那是一種改良式的席地而坐的方法,這樣一來,不用在餐風宿露,也不怕也外的蚊蟲叮咬,更可以隨意變換姿勢,現在在傳統的日本老餐廳裡,還有規定一定要拖鞋子才能上餐桌,不但刻意保留了傳統也增加了獨特的風味,另一方面,如果要你在正式的西式餐桌上,吃中國菜或是日本生魚片,那種不協調的感覺,也會讓你很不是滋味,但是坐塌塌米雖然很悠閒,但是它仍然還是可以被變成另一套儀式,講究食道的日本人,會要求必須像忍者一樣跪坐,必須要挺直腰桿,一點姿勢也不可以換,所以只要有文化的存在,也就規範,例如:桌椅的高低可以用來區分階級,高級一點的餐廳擺設的桌椅相對的比普通的桌椅高,甚至有些類似食堂的地方,椅子就常常變成了長板凳,連靠背都沒有了,雖然說高桌高以上的食物比較好,但是坐在高桌高椅上的人卻也承認做的很不舒服,因為人的手腳再吃東西的時候並不適應太高的桌椅,就像一些外國品牌的設計椅子,設計各種造型獨特、極度儉約、坐起來不舒服的椅子,象徵了看似儉約的奢豪,因為他們認為舒不舒適並不再是那麼重要了,重點在於獨特、尊貴的感覺。
在早餐店上必定出現的火腿蛋餅、火腿蛋堡…有關火腿的東西一定有,但是這麼好吃的東西竟是陳年發霉的東西,在電視上看到一隻隻佈滿厚厚霉的後腿肉,頓時,想起早上剛吃的火腿蛋餅,真的是發霉的東西嗎?卻是那麼美味,原來必須要選用在高山山區野生放養的山豬的後腿肉,用橡樹子及鹽為醃料,每個月都要搓揉一次上料,在吊起來風乾滴油,這樣的功夫至少要滿兩年,而最高級的陳年生火腿是六年份的,當然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吃的火腿是幾年份的,畢竟火腿在我們生活中只是扮演著配角的角色,但在一些老饕客卻不這麼認為,他們講究陳放的年份、醃製的香料,看著火腿師父把陳年六年的火腿,用鋒利的長刀,像削紙片般的一一刮下來,這樣的風乾生火腿,似乎可以透光的薄紙,吃下去很有嚼勁,滋味鮮甜鹹香,這也要有心人才嚐得出來的,不然一般人只會講究好不好吃、合不合胃口的點選而已,所以我們應該要多留心日常週遭的事情,可以發現很多知識、新鮮的事情在裡面。
參考書目:
韓良露。〈2003〉。《食在有意思:韓良露與朱利安的美為情境》。台北:麥田
韓良露。〈2004〉。《雙唇的旅行:韓良露食藝文札》。台北:麥田

2 Responses to “回憶美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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